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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12月的某一天，我给本科生四年级文化班的留学生上《高级汉语阅读》课。有段内容是，介绍《永不拓宽的街道》的作者陈丹燕对上海由不喜欢到喜欢的转变。陈丹燕曾不喜欢上海的理由是“上海是一座缺乏英雄气概的城市”。这个班的留学生在上海生活时间长短不等，最长的有2006年就来上海读中学的哈萨克斯坦学生丽丽，最短的也有近4年，所以他们都知道陈丹燕。
做阅读训练时，我特地让学生谈谈对这句话的看法。大家纷纷畅所欲言。陈慧茹是新加坡人，在台湾读的中学，“可能新加坡是小国的原因吧，我完全不同意陈丹燕的看法。只要一说到中国的东西，我就觉得有英雄气概，对于上海这座城市而言，本身就让我感觉到满满的英雄气概，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根据或理由”。
陈浚洧和陈鸿渊是印度尼西亚学生，他俩是只差一岁半的亲兄弟。父母投资太仓的工业园区多年，陈浚洧说“我对上海的历史了解不多，近代以来她曾经有过被殖民的历史，因为被殖民失去主权，当然有可能缺乏英雄气概，但我也知道此前发生过激烈的‘淞沪会战’，这里也是抗日英雄诞生的地方，那么上海自然具有英雄气概”。和弟弟不同，哥哥陈鸿渊说，“上海是一座高度国际化的大都市，她的商业化程度相当高，商业化其实是与英雄气概相对立的气质，或者说商业化弱化了英雄气概”。
韩国学生李承哲说，“对我们这些韩国人而言，上海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城市。我们韩国人都知道，上海有两个地方，一个是在鲁迅公园，也就是以前的虹口公园，那里埋着我们的民族英雄——刺杀了日本侵华司令的尹奉吉。另一个地方是新天地旁边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旧址，我们现任总统朴槿惠今年参观北京阅兵式后还专程来这里，我们复旦的不少韩国留学生有幸在那儿跟朴槿惠总统握过手”。
丽丽说，“我觉得历史悠久就自然拥有英雄气概，我一看到外滩那些建筑，就感到英雄气概”。同学们的角度各不相同，而在我看来，英雄气概才是上海这座东方名城的根本魅力。
（作者为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副教授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