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海鹰
爱丁堡是喜爱艺术者的口碑之荐。从火车站出来,放眼望去,一街烟熏色的乔治亚风格建筑默默展现着几百年的历史。而与这样的史迹相互辉映、相得益彰的爱丁堡艺术节,更令人感慨这一切的天作之合与得天独厚。
每年的8、9月,是爱丁堡的黄金时节,全世界的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都涌向这座古城。这个季节的爱丁堡,耍宝的小丑,兴奋的鼓手,曲声动人的组合……认真专注,决不敷衍,是街头表演者的共性。这时不缺观众,缺的是旅馆床位和酒吧座位。每天上千场的演出常常令人们左右为难,担心错过了更好的节目。其实,艺术节期间,任何风格品类的节目都有值得一看的理由,哪怕是路边乐队酒吧歌手。去年爱丁堡艺术节期间,我们既膜拜过马里斯·杨松斯领衔的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殿堂级的音乐会,领略过剧场里的弗拉明戈叙事舞蹈,也钻进The Wee Folk Club小酒吧惊叹于苏格兰歌手Pauline Alexander的天籁之声。艺术的魅力就在于各个层次、类别的呈现,都能带给人们意料之中或之外的愉悦。
艺术,除了自身的魅力外,更需要周围人文环境的共同养成,爱丁堡在这方面尤其突出。作为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的代表之一,爱丁堡拥有先天优势,加上文学、哲学、经济、科学、戏剧等历史名人荟萃,具有坚实的打造国际水准节庆的基础。当地对于艺术的传承和创新更是深入人心。作为二战后提振士气的军艺节已成为艺术节的重头戏,整齐划一的军团操和苏格兰裙、悠扬的风笛最能体现其对传统的延续。但又不仅仅停留在对传统的重复,用军艺节组委会负责人大卫的话来说,在传统的基础上,创新才能使这项古老的艺术更具生命力。因而,每年在世界各地探访并引进具有特色的表演是大卫的主要任务,类似《战马》这样的经典表演也成了人们对军艺节的最大期待。
爱丁堡艺术节的另一个重要贡献是提供给各类人才出头的机会。艺术节的另一块重要组成——艺穗节,又叫边缘艺术节,从当初落选主流的院团节目,到自己搭场地希望得到路人喝彩,再经过多年的积淀发展成先锋、实验、前卫的新生代引领,艺穗节充分表明了爱丁堡艺术节不仅是大牌、主流、各学派展现的舞台,更是未成名年轻艺术家们获得瞩目的最佳时机。想想从这里走出来的休·格兰特、裘德·洛等一票明星,还有数不胜数的优秀剧目,都证明了不仅该有梦想,造梦者也是功德无量。
与某些官方巨量投入的庆典有别,爱丁堡艺术节的官方色彩淡薄,组织方多是慈善机构,大量的工作人员是志愿者,艺术节仅以收支平衡为目标,演出团体的收入来自门票,要义是让人们付出低廉的价格却能欣赏到精彩的艺术。并且,艺术节还向社会推出各个等级的赞助举措,最低花上50英镑便可以成为“艺术节伙伴”,享有票务等方面的优惠。政府则扮演好幕后推手,给予酒吧合法延长营业时间,增加人力为艺术节做好服务保障。这样运作的结果是艺术节相当接地气,充分市场化,与旅游市场紧密结合,带动了各行业的经济效益,每年为当地带来近3亿英镑的收入。
艺术的价值,在于使人类更具有想象力和创造力,给社会带来丰富的美感和精神享受,同时还能将功利和谐融入,爱丁堡艺术节做到了。